接下来的路程,孙悟空感觉轻松了许多。

因为他终于不用再听唐僧成天叨叨个不停了。

倒也不是说唐僧就此变得沉默寡言,而是目标转变了……变成了顾鸣。

因为上次辩论输了,他感觉自己的心有些动摇,于是有事无事便找顾鸣论禅,或许是想找回自信,或许也是想从中寻找一个能与自己理念相结合的平衡。

单纯的论禅,顾鸣自然不是唐僧的对手。

毕竟他研究佛经也只是一种业余爱好,正所谓术业有专攻。

因此往往夹杂着儒家、道家,也或是墨家等等之类的百家学说与唐僧辩论。

时间一长,二人从一开始的辩论,慢慢变成了一种交流……

唐僧在出家之前也算是儒家中人,读了不少儒家典籍,再加上顾鸣不时施展出口成章,任那唐僧心念坚定,也不知不觉受到了影响……

他开始慢慢意识到,自己以前或许是有些过于迂腐。

用顾鸣的话来说,便叫形式主义。

接下来的行程,唐僧不骑马了。

他不是说众生平等么?

当然,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。最重要的原因是,他要开始锻炼身体了。

他实在是太虚了。

每次遇到强盗、野兽、妖怪什么的,就吓得腿软,跑都跑不动,只知大喊“悟空救我”。

除了走路锻炼,唐僧还开始修炼顾鸣传给他的一个调气之法:坐忘经。

不知不觉中,便来到了西番哈咇国境内。

这一路上,当然也不会风平浪静,顾鸣也趁着机会接了一些特殊任务,杀了一些小妖,收获了一些积分。

这日里,一行人正行着,突然听到几声悠长的钟声传来。

一听到钟声,唐僧精神一振,不由道:“想必这附近有间寺院,不如咱们去看看,也正好借宿一晚。”

“也好!”

顾鸣点了点头。

于是,一行人继续前行,不久后果然见到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寺院。

走近一看,原来是一座观音禅寺。

“阿弥陀佛!”

这下,唐僧更是一脸虔诚,合什诵了一句佛号,随之率先走了进去。

迎面走来一个僧人,唐僧上前揖礼道:“阿弥陀佛,贫僧玄奘,自东土大唐而来,路过贵寺,特来拜谒。”

“哦?你是东土大唐来的法师?”

寺里的和尚颇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唐僧。

“正是,贫僧还有一个弟子以及二位施主一起同行。”

“哦,那让他们进来吧。”

对方的态度显得有些冷漠。

唐僧倒也没有在意,转身走出寺院招呼了一声,让孙悟空、顾鸣、白素贞一起入寺。

孙悟空刚牵着马进院,便有一个中年僧人怒气冲冲喝道:“把马牵出去,畜牲不得入寺。”

“噗~”

不知为何,顾鸣竟然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
因为他总感觉那中年僧人是在骂孙悟空……

当然,就算是骂白龙马也不对,毕竟白龙马乃是堂堂西海龙宫三太子所变,听到有人骂他畜牲估计肺都要气炸。

果然……

小白龙真的怒了。

四蹄一踏,风一般冲向那中年僧人……

“救命啊!”

眼见白龙马杀气腾腾的气势,那中年僧人吓得一头冷汗,一边大呼救命,一边掉头便逃。

可惜,他的速度怎么比得上白龙马?

好在唐僧及时喝止了一句:“切勿伤人性命!”

白龙马迟疑了片刻,最终猛地一甩头,将那僧人顶得猛地扑了出去,重重摔了个狗啃泥。

“怎么回事?”

“不好了,大唐和尚出手打人……”

寺里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和尚大声嚷嚷着。

“什么?竟然打我们的人?”

“简直太放肆了……”

忽啦啦,一时间,寺里跑出数十个僧人围了上来……

“误会,误会……”

眼见事情闹大了,唐僧不由一头大汗想要解释。

孙悟空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喝道:“师父,理他们作甚?你看他们一个个脑满肠肥,气势汹汹,哪里有半分出家人的样子?要打便打,俺老孙还怕他们不成?”

“悟空,此乃观音大士禅院,休得无礼!”

唐僧生怕孙悟空一时冲动,赶紧喝斥了一声。

“大圣切勿动怒……”

顾鸣也上前小声劝了一句。

毕竟这里是个特殊的地方,真要是动起手来,以那孙悟空的脾气,搞不好杀个血流成河……那时候,恐怕事情就不太好收场了。

这西天取经才刚刚开始,可不能闹出大乱子。

孙悟空愤愤道:“可是你看这些人……”

“没事,让我来。”

顾鸣拍了拍孙悟空的肩,上前道:“各位,我想问上一句,这里到底是不是观音禅寺?”

“废话,难不成还有假的不成?”

有人没好气地回了一句。

顾鸣瞟向那个僧人,冷声道:“如若这音观音禅寺是真,那么各位……怕是假的出家人!”

“你说什么?”

“你敢胡说八道?”

“把他抓起来交给院主发落……”

当下里,便有几个人僧袍一捞,气势汹汹走向顾鸣,看样子大有一副大打出手的架势。

“怎么?难不成你们还想仗着人多欺负人不成?别忘了……”

顾鸣抬手指了指天:“上面或许正好有神佛在冷眼看着各位的行径。”

此话一出,对方不由愣了愣神,下意识齐齐抬头看天。

毕竟这个世界是真的有神佛的,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忌惮?

顾鸣又道:“世人皆知观音大士仁慈,心怀天下苍生。可是各位呆在这观音禅院,竟还如那市井泼皮一般,你们参的是什么禅?修的什么佛?就不怕犯了戒,就不怕堕入阿鼻地狱?”

一提阿鼻地狱这个字眼,一众僧人顿觉一股寒意。

阿鼻地狱一说出自佛家法华经,这些僧人当然很清楚其含义。

阿鼻地狱,也称无间地狱,乃是八大地狱中最苦的一个。

“咳……”

其中一个年长的僧人可能也不想把事情闹大,不由干咳一声走出来劝道:“罢了,各位远道而来,刚才或许只是一场误会,大家说开了就好。

只不过,本寺只接待客人,这匹马不能入寺,还请拴到寺外去。”

“大师此言差矣!”顾鸣抬手一指院中一棵树:“请问大师,树上有什么?”

“树上……”老僧不明其意,下意识抬头看了看:“树枝、树叶……”

“不,除了树枝,树叶,上面还有一群鸟。”

老僧沉下脸来:“不知施主所说到底何意?”

“这些鸟能入寺,为何马不能入寺?你们佛家不是常说众生平等么?怎么一下子又开始分三六九等了?”

“你……”

老僧气紧。

这时,唐僧不由暗叹了一口气。

这个问题,他也曾经与顾鸣辩论过,如果对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,那必输无疑。

只是,对方可不像唐僧这般迂腐,无言以对干脆开始耍横:“总之,马就是不能入我们禅寺,这是规矩!”

顾鸣笑了笑:“如果你非要这么说的话,那么没办法,我也只能与你辨一辨。

你刚才说马不能入寺,对否?”

“对!”

“好,大家可都听清了?这是你们自己说的,马不能入寺。这点,我尊重贵寺的规矩,只不过……”

顾鸣瞟向白龙马慢悠悠道:“我们这一匹并非马,而是白马!”

“哈哈哈!”

这句话,顿引得寺中一众僧人大笑起来。

老僧一边笑一边道:“施主是不是急糊涂了?白马就不是马了?”

“没错,白马非马!”

饶来饶去,顾鸣又饶回了曾经在大秦明月世界时与公孙玲珑雄辨过的一个问题。

只不过,当时提出白马非马的是公孙玲珑,现在,却打了个颠倒,由他给提了出来。

说实话,顾鸣本不愿当杠精的,奈何对方太不讲理,那就只能打击一下对方的嚣张气焰。

“施主,你休得在这里逞口舌之利,马就是马,不管什么黑马白马红马……”

“错!这位大师,要是按你这么说的话,黑马也是马,白马也是马,那就意味着黑马与白马并无区别,大马与小马也无区别,反正都是马。

那么问题来了,我借别人一匹黑马,却还他一匹白马,甚至是还他一匹死马……反正都是马,对否?”

“这……你,你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!”

老僧一脸涨红。

还算这老头不算太笨。

“这怎么能叫强词夺理呢?如果你非要说白马是马,那木马也是马?姓马的人也是马?”

还说不是强词夺理?

不过,对这些人,顾鸣可顾不得讲什么理。

“吵吵什么?吵吵什么?”

这时,一个红光满面的老僧走了出来,身后还跟着几个弟子。

“院主!”

一众僧人纷纷上前施礼。

此人正是此地的方丈,据说已有二百多岁。

“贫僧玄奘,参见方丈!”

寺里的和尚称之为院主,但唐僧却不愿这样称呼,毕竟院主一称有点类似于江湖门派了。

“你就是东土大唐来的什么什么高僧?”

方丈的语气颇有些居高临下,甚至是不屑、讥讽的意味。

孙悟空平日里虽不太喜欢唐僧,但毕竟同属一个阵营,眼见这老和尚态度傲慢,当即上前回道:“我师父可不仅仅是大唐高僧,还是大唐皇帝的御弟!”

“悟空不得无礼!”

唐僧习惯性地喝斥了一声。

“呵呵,你这弟子长得……可真够远古的。”

方丈瞟了一眼孙悟空,自以为很有文化的说了一句。

言下之意,无非就是讥讽孙悟空长的丑,像猴子一般。

孙悟空可不是一个善茬,唐僧能忍,他不能忍,于是当下里反唇相讥:“没错,俺是你祖宗!”

这话其实也说的过去,这老和尚再怎么的也才活了两百多岁,孙悟空可比他大太多了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老和尚气得胸口直发痛。

“方丈勿怪,贫僧这徒儿一向顽劣……”

这时,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白素贞忍不住小声道:“看来,这寺里的和尚还真的是势利。”

顾鸣点了点头:“嗯,这里地势偏僻,这些人没见过什么世面,难免有些夜郎自大。

不过也不用理他们,此地,乃是西天取经的其中一难,咱们不仅不能阻止,反倒还要促成此难……”

一番折腾,最终在孙悟空的坚持之下,白龙马还是拴到了后院。

不过,对方心里不爽,故意将顾鸣等人安排到寺里最破旧的一排厢房内。

之后方丈又假惺惺派人安排了斋饭款待唐僧等人。

倒也不是热情,而是借机炫耀。

一入席,唐僧不由大吃一惊……只见那席桌上,天上飞的、地上跑的、水里游的竟是一应俱全,还摆了酒壶酒杯。

出家人不是应该戒荤戒酒么?怎么这西番哈咇国的寺院不戒这些?

其实,顾鸣一眼便看出这些所谓的大鱼大肉全是素食,乃是用豆腐、土豆之类的食材做的,只是式样做的逼真,看起来像是荤食。

酒壶里,装的其实是茶水。

由此看来,这寺里的和尚表面是在戒荤,其实内心里还是破了戒,不然为何非要弄出这些仿真的荤食?

盛茶水的器具,非要用酒壶?

由此可见,所谓的清规戒律在这些人心中无非就是个形式罢了。

顾鸣看出来了,白素贞也看出来了,孙悟空也看出来了,唯有唐僧没有看出来。

不过,顾鸣等人也没有点破。

唐僧皱了皱眉,不由闭目默默诵经……

见状,方丈不由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瞟向唐僧问:“唐长老,听闻大唐一向富饶,我们这些粗茶淡饭恐怕入不了长老的法眼吧?”

“阿弥陀佛,贫僧一向食素,这些酒菜贫僧实在是……”

“哈哈哈!”

一听此话,方丈不由大笑起来:“唐长老,出家人的戒律老衲自然是知道的,这些酒菜全都是素食,只是做的精巧一些罢了。

怎么?唐长老在大唐难不成没有见过这样的斋饭?”

素食?

这么一说唐僧方才醒过神来。

他的确没有见过,那是因为别人知道他守清规,故而不愿故意去办这样的酒席。

其实,大唐人才济济,这样的素席根本算不得什么。

一些大户人家家中常有持斋之人,但又吃不惯清淡的素食,于是便出现了这类仿肉食的素食。

不仅仅是式样逼真,连口感都很逼真。

这帮人没有去过大唐,只是偶有听闻,一见唐僧等人衣着朴素,便理所当然以为传闻有失,大唐也不过如此。

因此,由然而生一种莫名的优越感,言语之间不无嘲讥。

简单来说,便是典型的以貌取人。

“这……”

唐僧正要回答,顾鸣却抢先一步回道:“唐长老乃是虔心修佛之人,当年在大唐时,被皇帝邀请入宫,也是幽居一室,苦研佛学。

哪比得上诸位见多识广,通晓天文地理……”

此话一出,方丈脸上的肌肉不由抖了抖……

他何尝听不出顾鸣话里的讥讽之意?

不过,好歹也活了二百多年,也算有些城府,不再卖弄他的宝贝,而是问道:“大唐远隔万里之遥,也不知有些什么不同的风土人情,出产什么宝物……”

“其实也没什么,大家不过就是种种田、做点小生意,看个戏、听个小曲什么的。

要说宝物……这个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。

不过,据在下所知,唐长老貌似有一件袈裟好像还不错……”

“袈裟?”

方丈愣了愣,随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。

“要说起袈裟么……老衲自幼在此出家,距离已经二百多年,也算小有名气。

咱们西番哈咇国的国王,还有不少贵族不时会送上几件袈裟给老衲,至今,老衲也说不清到底有多少件……”

坐在一旁的一个弟子心神领会,当即道:“院主,不如弟子去抬几箱过来让大家也跟着开开眼界。”

“这个……怕是不太好吧?”

方丈假意说了一句,同时又瞟向唐僧身上披的那件破旧的袈裟。

就算他扔掉不用的袈裟,也比唐僧身上所披的好上数倍……

故而,对顾鸣刚才所说的袈裟……那是充满了不屑。

“有什么不好?你看唐长老身上的袈裟都破成这样了,院主一向仁厚,不如送上一件给唐长老……”

“哈哈哈,说的有理,那就去抬上几箱过来让唐长老挑一挑。”

一听此话,唐僧急急合什道:“多谢方丈好意,只是贫僧这件袈裟尚能穿……”

“唐长老又何必拂贫僧一番好意?大家都是出家人,不必多礼了,快去抬袈裟来。”

“是!”

于是,当下里便有几个弟子跑去抬了三个大箱子过来。

“唐长老,老衲的袈裟何止百件,这也不过就是其中一些,长老随意挑就是了。”

“方丈,贫僧真的不用……”

方丈脸一沉:“长老这是嫌弃老衲穿过么?这些袈裟大多都是存放着的,一次都没穿过。

你们把箱子打开,将袈裟一件件呈给唐长老看。”

“是,院主。”

于是,便有弟子打开箱子,将袈裟一件件取出来。

这些袈裟的做工的确很精美,有些甚至还镶了金丝,也或是缀了美玉之类,让人看的眼花缭乱。

只不过,孙悟空却一直表现的很不屑。

没等对方显摆完,孙悟空没上起身道:“这些袈裟算得了什么?我师父的袈裟……”

“悟空!”

唐僧及时发声喝止。

因为他不愿与对方计较,也不愿展示自己的袈裟。

那件袈裟名曰锦襕袈裟,乃是如来交给观音,再由观音转交给唐僧的宝贝。

袈裟上嵌七宝,水火不侵,可以防身趋祟。

平日里,唐僧一直小心珍藏,根本舍不得穿。

财不露白的道理唐僧还是懂的,对方既然如此喜欢显摆,心中必有贪念,要是见到了锦襕袈裟,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。

结果,顾鸣却在一旁煽风点火:“唐长老,方丈如此热情,展示了这么多袈裟,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,不如就拿出来让大家品鉴一下如何?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唐僧还想说点什么,但孙悟空却已然跑了出去:“师父,俺老孙这就取袈裟来让他们一观。”

事已至此,唐僧也没法子劝阻了。

不久后,孙悟空便取来了一个包裹,并当着众人的面缓缓解开……

刚一解开,便见道道霞光溢出。

这一刻,屋里一片寂静,所有人的眼光全都聚焦到这个包裹上。

“看好了!”

这次终于轮到孙悟空得意了,冲着众人吆喝了一声,随之缓缓提起袈裟。

当看清袈裟全貌时,方丈当即失态地站起身来,还揉了揉眼……他被晃的有些眼花了。

“果然……果然是个宝物……”

寺院中的几个长老不由喃喃自语。

唐僧暗自叹息了一声,冲着孙悟空道:“好了悟空,快收起来。”

“等等!”

方丈急急喝了一声,颤颤巍巍走了过来,细细打量着袈裟。

孙悟空故意问:“老和尚,可看清楚了?”

“看……看不清,老衲老眼昏花,看不太清楚。”

“那你站远一点看。”

方丈还真的后退几步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。

看了一会,竟冲着唐僧长长揖了一礼:“唐长老,老衲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
唐僧赶紧上前掺扶:“方丈不必多礼,有话但说无妨。”

“老衲恳请长老将此袈裟带回禅房细细观摩一晚,明早便还给长老如何?”

“这……”

唐僧怎舍得将袈裟借人?但又不好一口回绝,不由得沉吟起来,想个什么样的借口来回绝。

没想到,对方竟然跪了下去:“长老,就算老衲求你了……”

“方丈万万不可!”

唐僧无奈,又一次伸手去扶。

“这么说,长老可是应承了?”

“这个……”

“多谢唐长老,老衲这便带回禅房好生观摩,明早一定双手奉还。”

不等唐僧回答,方丈竟然来了个先斩后奏,冲着唐僧致谢。

如此一来,唐僧是真不好回绝了,只能道:“那还请方丈细心收好,切莫弄脏了。”

“不会不会,多谢唐长老……”

拿到了袈裟,方丈连斋饭都没有心思吃了,告罪了一声便捧着袈裟回到了禅房。

“为什么,为什么老衲没有如此宝贝,为什么……”

方丈将袈裟披在身上,竟然悲从心来,老泪纵横。

“院主……”

不久后,一个弟子走了进来,冲着方丈施了一礼。

方丈懒的理会,依然还在恋恋不舍地摩挲着袈裟。

“院主,这袈裟的确是个宝物,也不知这大唐和尚哪来的福份,竟有此宝物。”

这么一说,方丈又一次流起泪来:“只可惜老衲没有这个福份啊,如果可以,老衲愿用所有的袈裟换得这件袈裟……”

“这个……怕是对方不会同意,看那唐长老的模样,似乎也十分珍惜这件袈裟。”

“那怎么办?难不成老衲与这袈裟便只有一晚的缘份么?”

“院主,要不……咱们留他们多住几天如何?这样院主便可以多穿几天。”

方丈叹了一声:“可是,他们终究还是要离开……”

一听此话,弟子心里一动,不由小声道:“那方丈的意思是说,让他们……永远留在这里?”

“老衲可没这么说,是你说的……”

“是是是,是弟子说的……不如这样,趁着他们晚上熟睡时,在外面架上柴火,再放上一把火……

之后大不了替他们超渡便是,这样一样,袈裟就永远是院主的了。”

“你说什么?老衲没有听见……行了,你要办什么事你去办,不用通知老衲,老衲要休息了。”

方丈装模作样说了一句。

“弟子明白了!”

来人会心一笑,告退而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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